彼此花落，那时花开(3)

  彼此花落，那时花开(3)

榕江侗寨 俏不争春只报春
风情黔东南之旅，榕江是第一站，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站，因为那里不仅有纯粹的侗寨风景，更有扬名海内外的宰荡大歌--那更胜自然界天籁的妙曼清音。

虽然宰荡的侗歌已经不再是“养在深闺”，然而去宰荡的路，却并不好走。从榕江县城出发，半小时车程之后，在离之最近的丰登村下了车，而从丰登至宰荡村还有六公里的山路要走。

丰登也是个侗寨，只因为是去宰荡的必经之路而沾了些名气。下车已过正午，肌肠辘辘的我们决定在丰登一户农家用午饭。在等着主人开饭的那一小段时间，竟也足以让我们把这个小村子看个透。来来往往的游人多了，村民们渐渐已不再见生，见了背相机的游客更是会主动索要照片，虽然表情有点儿做作，但骨子里的那份淳朴还未完全褪去，女子们的笑容里便因此而带了几分甜美。更有些小孩依摆脱不了害羞，见着相机镜头就躲，忸怩之间，更带了一份可爱与生动。

所幸好心情没有受到饭菜质量的影响，勉强填饱肚子便急急向宰荡进发。沿路风景奇佳，群山绵延，清溪逶迤，梯田层层，木屋点点，一派阳朔无法比拟的田园风光。

走过了危险的滑坡路段也爬山拜了神，烈日下负重上坡体力消耗很大，初上路时的喜悦伴着水壶里的凉水一并减少。而在无数次的抬头望路，低头爬坡之后，终于见到了青山环绕之中挺立在宰荡村头的那座风雨桥。

进村先找支书，不巧支书外出未归，和善的村民让我们在其家中歇坐。尚未到旅游旺季，村子里再无别的游人，放了假的小孩子全部围拢过来，小男孩嘻笑着与我们搭讪，女孩儿则携着涩涩的笑，三五成群玩着自己的游戏，只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瞟上我们一眼。若与我的眼神在空中遇着了，便绽了更深更美的笑，带了一点嫣红躲了开去。

把带去的糖果与文具拿出来分与这些小孩，原只为心里的喜欢，却不料那些小男孩们得了这些小礼物，非旦自告奋勇带我们去鼓楼，更是主动提出要唱歌给我们听。心中自是大喜，在布满蛛网的鼓楼外听那些小男孩唱歌，声音之甜美悦耳，出乎意料。小女孩们也跟了来，依旧羞涩地不肯开口，只在一边玩自己的，同时不忘暗中关注着我们。

孩子毕竟是孩子，没多时就和我们混熟了，领着我们上这上那。支书回来后，更有一机灵的小男孩取了鼓楼的钥匙邀我们去听歌。原来，我们先前曾随口问过能不能进鼓楼，这个小孩上了心，我们的行程也因此而添了最美妙的一段记忆。

开了鼓楼的门，几乎全村的小孩全涌了进来，爬高爬低，玩用两条长凳拼成的跷跷板。从某一两个小孩不走大门而是爬窗而入的娴熟姿势里，可以想见，这老旧的鼓楼，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园之一。

一边看着这些小男孩旁若无人地玩闹，一边盘算着如何让女孩儿们开口唱歌，不承想，已有六七个小姑娘，在长凳上一字排开地坐下了。一番轻声讨论后，一个小姑娘领头唱了起来，随之而唱的，是所有在坐的小姑娘和先前那几个小男孩。声音之秀美，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也曾听过维也纳童声合唱团的演唱录音，为那些美丽的童音所吸引，而眼前的这些小孩，衣着平淡朴实，没有系统的指挥者，更没有伴奏，所唱出的声音，让我深深着迷。而更让我们震惊的，是他们居然有和音，衔接与过渡是那样的自然流畅。我听得目瞪口呆，许久回不过神来，以至于一张照片也没有拍下，还差点忘了给他们糖果作为奖励。

虽然支书说可以为我们张罗找村中的成年人来唱真正的大歌，虽然孩子们的演唱还略显稚嫩，但那个黄昏鼓楼昏暗光线里的童声演唱会已是我最最迷恋的风景。孩子们的童音已经代表了一切，宰荡大歌的美，我已尽收心头，伴着小男孩的嘻皮笑脸和女孩儿的盈盈浅笑。
晚上借宿于支书家，不料半夜暴雨如注，木屋并不防雨，雨水顺着板缝漏下来，滴在屋内的一切物件上，连一个完整的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迷迷糊糊捱到了天亮，雨已经止住了，怕雨势重来山体滑坡断了出路，因而不敢久留，但对于侗寨的自然风景还是有所贪恋的。于是踏着泥泞的路上了寨外的高坡，宰荡村的全景尽现眼底，雨后的雾霭漫飘而来，仿若仙境一般的不真实。

尽管不远处从江的小黄侗寨也是以大歌出名，尽管别处还有很多著名的侗族风景值得游览，深山里的宰荡，却以其精致的人文风情和秀丽的自然风景紧紧拥抱了我心，令我深深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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