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夷山深处的九龙窠,陡峭的崖壁生长着的低矮树丛就是名冠天下的大红袍茶树,它们至今已有360多年的树龄了,作为最初的母树,现在整个武夷山区,仅仅只留下了这六棵。每年制作出的茶叶只有区区一市斤左右。所谓“物以稀为贵”,从这个角度来说,四两大红袍茶叶也就接近半壁江山了。 陈宗懋(中国工程院院士):“大红袍应该说是福建乌龙茶,再缩小一点就是武夷茶里的一个代表,一个是生态条件优越,一句话就是加工技术讲究,这两个东西就构成了大红袍特殊的身份。” 相传明朝时候,一个书生进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不幸病倒在路边。寺庙里的僧人将他救起,并给他喝下了庙里刚刚做好的一杯热茶,他喝完之后不久,病就好了。后来,这个书生中了状元,为了感念和尚的恩情,他来到曾经救命的茶树前,将身上的状元红袍披在茶树上,从此,武夷山便诞生了天下名茶大红袍。 赵大炎(原崇安县县委书记):“大红袍据传说都是贡茶,只有帝王将相才能喝到。2001年,武夷山市人民政府因为大红袍很珍贵,以一亿元的价值向保险公司投保。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当地政府曾派了一班部队到那里面专门看守大红袍。到了四十年代以后,就由主管部门专门雇一个农夫,常年住在九龙窠看(护)大红袍,一直延续到现在没有间断。” 从上世纪三十年代至今,在这八十年当中,每一天,都会有人慕名前来一睹这六棵古茶树的风采,但很少有人留意过树下默默守望的人。曾有多少人为了六棵茶树,以责任和承诺相继厮守,任时光变迁而坚持至今,这既凝聚了武夷茶人锲而不舍的精神又为大红袍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黄云飞(大红袍母树守护者):“我看了整整13年大红袍,但是没有人偷(茶叶)。1997年,有一个台湾游客,他说他当初在20多岁的时候,他在这里就看(护)大红袍,1997年来的时候已经91岁高龄了,重游大红袍。”
大红袍的珍贵,首先得益于它绝佳的生长环境。“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不知从何时起,武夷山的先祖就在山岩峭壁间种植下了这些茶树,它们不像其他地方的茶园那样成片集中,却相伴着流水飞瀑,绿树杂花,在最自然纯净的环境中,孕育出大红袍独有的神韵。 张文亮(武夷茶农):“我们武夷山种茶的土壤,都是这种岩石风化形成的土壤。《茶经》里说,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我们这基本都是这种石头风化形成的土壤。”
大红袍原本就是数百种武夷岩茶当中的一种,自古就和这些茶树一起,接受着武夷山水的哺育。而六棵母茶树的生长位置,更是占尽地利,充满传奇。 王顺明(大红袍制作工艺传人):“背靠大山,面临小溪,加上山顶良好的植被作为它的肥源,细水流下来,刚刚好这水不太湿也不太干,源源不断地吸收了天地之灵气。”
在方圆70平方公里的武夷山中,大红袍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显然不止是因为它独特的生长环境和那个红袍加身的古老传说。更深层的原因在于它的问世与成长见证了这座名山历史文化的积淀过程,渗透了浓浓的武夷人文情怀。它最早的出处,也就成了远道而来的游客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释泽道(天心永乐禅寺主持):“我们考证了很多历史,包括古书上都有记载,我们去查过档案局,确实这个大红袍从1951年以前,都是属于天心永乐禅寺的庙产。可以说也就是天心永乐禅寺的僧人在整个生活、参禅、修行的过程中,培植出来这个茶。”
作为一个茶树品种,文字记载的大红袍在武夷山的发现时间要远远早于现存的六棵母树的树龄。天心寺中至今保存着一块明代的圣旨碑,和一对御赐的石龙。史料上记载,明朝永乐年间,大臣胡滢受明成祖之命,敕封武夷山天心寺为永乐天心禅寺。在他的一首《夜宿天心》的诗文中,写道:“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清晰地记述了胡滢夜宿天心寺,品饮大红袍的情景。
天心寺茶祖庙里供奉着的释超全和尚的雕像。明末清初,他写的《武夷茶歌》,是迄今关于大红袍制作最早的记载。也正是从那时起,大红袍才形成了它独有的制作技术,这种技术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中国乌龙茶制作工艺的核心。不过,大红袍茶树的奥秘,当初在天心寺,也颇为神秘,只有方丈等三两个人才了解得到。
整个天心寺,还有一位87岁的莲枝老师傅,年轻时作为方丈的侍从,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次采制大红袍的过程。 莲枝(天心永乐禅寺僧人):“哪一年我记不得了,是解放前,我就做过那一次,那时候就是一个打伞的,我一个,还有一个方丈和尚。三个人去采(茶做好后),第二天就拿来泡,泡完供佛。”记者:“那一次一共作了多少茶出来啊?”莲枝:“不多,一斤多一点。”
大红袍制作与寺庙里的佛事活动、日常生活相助相融,成为了武夷山佛教文化的一段佳话。
生长在峭壁上的六棵大红袍母树弥足珍贵。以往采制好后要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