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采风之三：天门山随想

    游天门山，坐号称亚洲最长的缆车到山顶，意想不到冷得浑身打颤。
 
    据说当年歌手李娜登临天门山，忽然彻悟参透人生，遂决定出家。一个正值清纯年少的歌手，因何如此决绝斩断尘缘幡然皈依，至今都是个谜，所以只能说佛法无边，那个女子身入此山、眼观此景、神入此境，一时心与佛通，成就这段故事，便被天门山作了广告。

    现在山顶正在修建一个“李娜小屋”，完成后李娜将来此做主持。   

    许多事，如同眼前的云海一样，莽莽苍苍看不分明。淋着淅淅沥沥的山雨，徜徉在云遮雾障的山峦小路上，山风虽不大但有几分凛冽。从山下的初夏来到俨然如冬的空间里，真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但天门山的名声大振，更多的是从外国人驾驶飞机穿越天门洞而起。
    
    远观天门洞，就是山顶部的一个窟窿而已，飞机能穿越？顿生怀疑。待乘车走近，攀登999级台阶来到洞里，才发现那么宽阔，并排两架飞机亦能飞过，当然要操作无误才可以。世上许多人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办不到，只是因有危险而人们缺乏胆量不敢尝试而已。

    登临的喘息平稳下来后，站在天门看山色，黛绿而悠远，白云缠绕，脚下的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有车似小甲壳虫般涌动爬行，恍然生出出世之感，云海飘飘就在身边，似乎人已成仙了。   

    雨又下起来了，人说天门洞常年都在下雨。但这里的雨浇在身上是那样清新、爽润，因为离九天近在咫尺了，可视为上天的甘露。

   下山时注意起台阶旁的小小溪流，从涓涓积水到细细成溪，顺势而下，不经意地流淌着，遇石棱阻隔泛起小小波澜，逢山石拦路徘徊绕走，碰到峭壁也不一跃而下做粉身碎骨之壮举，而是贴着石壁汩汩而走，不因沿途不测而惶恐，不因默默无闻而孤寂，也不为汇入飞瀑失去自我而抱怨，那份从容、那份坚定、那种踏实、那种现实与内敛，与身边的名山大川的张扬对照鲜明。但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那一泻千里奔腾不息的江河，不正是由它们积蓄的水流和能量汇聚而成吗？

    我自己一时为这种感悟而打动。

    我敢说，那么多的登山之人，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因雨形成的无名的小溪，大家都是慕天门而来，期待着进入那种云缠雾罩的仙境。

    所以，只有少数人可以成仙，而多数芸芸众生如我等人却只能永留凡间，就如同着身边的溪流一样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