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牛寨探奇

  山峦罗列奇景，我们在内平外陡的高山之上，充分领略了石牛寨这天生绝险环境的奇妙。晚霞中，我们沿着陡峭的山路，重回到一马平川的桨市。

二、奇险的山寨古堡
    尤为令人心驰神往的是攀山越岩去探访石牛寨古 堡。过去阅读《天下郡国利病书》、《湖南通志》和明清《平江县志》都曾看到过对石牛寨情况的精彩记述，可惜未能亲自体察。现在即将进入这个神秘世界，确实使人兴奋不已。随着思绪的浮动，详尽搜巡着史志的记载。

    最早提到石牛寨以寨御敌的记载是宋代平江的进士罗孝芬，他是宣和三年赐进士第三名(称探花)，任官吏部郎中，曾写过一篇《石牛山寨记》。讲述他在宋建炎庚戌(公元1130年)，金兵溃散，刘忠入平江，"众皆危之"时，因"乡人余国器、余国瑞(上舍生)聚族自保于石牛寨"，罗"遂携家依之。""刘忠之徒至，围守累月"。在县境百姓普遍惨遭蹂躏的情况下，"独石牛寨群盗磨牙而不得噬"，得以保全的事迹。故此可知自宋代，石牛寨就已经开创了结寨凭险据守的历史。

    然而，石牛寨的鼎盛时期，是元末明初汤旷组织的农民起义军据守的时期。岳州《府志》载："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皂旗张姓者叛乱。(王)世明与(汤)旷谋为保障。"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开始阻止朱元璋进兵，"世明称元帅，屯永平寨。旷称江淮枢密使，屯石牛寨。"湖南《通志》称："吴王元年(公元1364年)二月已灭伪汉陈友谅""吴王遣湖广行省杨璟略定岳州"，随后"吴王遣参政帅师擒王世明、汤旷"。《府志》称"旷据浆市，扰县境者七年"。据此可知，汤旷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屯驻石牛寨，自元末至正十五年开始，起先抵御叛兵骚扰，"谋为自保"三年，后来抗击朱元璋(即吴王)又坚持七年，前后十年之久。不难设想当年的石牛寨凭借天险设寨的强劲，不然何以能坚持如此长时间的斗争。

    至于历史上石牛寨的具体情况，清同治《平江县志》卷七《寨堡》中作了详尽描述：石牛寨山上建有余公、龙公两寨。"四面皆峭壁，东北凿小磴梯而上，窄仅容趾，土人呼曰关上。宋季里人避兵其上，两寨相犄角，筑隘口，阻水为固。水深十余丈，编筏往来。岩端凿石，竖柱架屋，嵌木板以避风雨，并凿春臼十余处。山腰有池经旱不竭。"山寨呈犄角呼应之势，水陆层层设防，山上寨中屋宇整齐，简直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完整防御体系。

    为了搜寻历史的遗迹，我们在向导的带引下，踏上直达关上的登山小道。起初沿着平缓的山脊走了一段后，就进入到凿在悬岩边上的梯磴。左面是陡峭石壁，右面是使人目眩的深壑，沿着笔陡的梯磴艰难攀登，真使人提心吊胆，每走一段就得停下直喘粗气。一路上看到石磴边上有几处凿有方形石坑，我们正疑惑间，导游告诉我们，这是当年寨上为阻止进犯敌兵而建栏栅屏障而凿的。在一处石上还看到当年系绳索牵引栅栏的石头，留下了系绳深深的印痕。上山石磴梯道，不仅陡峻狭窄，而且中途有几处直角转弯，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提心吊胆地攀登，尽管很吃力，但却极佩服当年开凿这条山路设计者构思的精巧。

    我们大约经过两里的艰险跋涉，就来到了称为水口的地方。只见两山并峙，一溪山水飞泻而下。这里宽不足二丈，山边依稀可辩曾经此处筑有水坝，就是称为"隘口""阻水为固"的地方。过了水口，眼前显出一片宽广平坦的山间盆地，面积足有上百亩。若水口筑坝，全成汪洋水泽，无怪乎当年进寨必须"编筏往来"了。联想起《水浒传》中描写的水泊粱山，"朱贵水亭施号箭"方能放舟出入山寨的情景，石牛寨的奇险神秘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沿山间盆地往前约半里，便开始了登寨。经过一段崎岖陡峭山路，一座古堡呈现在眼前。傍山而建的花岗岩石砌城墙，依山蜿蜒，高约丈余，石土苔痕斑驳，显得雄伟苍古。虽历千年风霜依然巍峨屹立，只是寨门略有坍塌。我们拨开荆棘，由寨门进入其中，顿觉豁然开朗平旷。我们细心寻找历史的遗迹，立即发现了石上开凿的舂臼，连安放碓柱的石眼都清晰呈现。寨中当年架柱为屋、凿石为井的许多陈迹，沿途及寨上古陶古瓷碎片俯拾即得，我们都细心作了探访。到达寨子北面，居高远眺，山下数十里田园村舍历历可见，然而四面绝壁仅只寨门一路可入。我们转望西面不足半里当年的龙公寨就在对面临空而立。两寨对峙互相呼应依托。我一边寻访古寨遗迹一边沉思，真感到石牛寨既得自然造化又得人之奇思，完全可称得是天下第一寨。

    回来路上，我极为不解，这么险要的山寨汤旷当年是怎样被打败的？一位老乡接过话题告诉我们：当年朱洪武在进兵湖南受到抵抗，使他十分恼火。占领湖南后便大肆报复，杀得遍地血流成河。石牛寨连续几年攻不下，他们就使计，假装撤兵，然后把兵丁扮作农民，把松毛针作禾秧，整田插秧。寨上汤将军不知是计，看到山下开始忙春耕了，以为真的撤了兵，就收拾下山回家。结果中了埋伏，就在下面那片田中汤旷和一千多人惨遭屠杀。当我们下到山下从田陇中经过时，仿佛又闻到当年惨烈的血腥气味，心头顿时增加了许多凝重。

 三、奇特的民风习俗
    我怀着对石牛寨历史的浓厚兴趣，在附近村民中广泛了解，听到了至今仍在流传的古老故事：元代末年，在湖南、江西两省的边境，狼烟骤起，陈友谅、徐寿辉相继称雄割据，朱元璋率兵经过连续血战，才将他们打败。杀红了眼的朱屠户，把在岳州一带遇到阻力的恼怒全都发泄到无辜百姓身上，开始了残酷的"血洗"。所到之处人被杀光，房屋烧毁，村落被夷为废墟。石牛寨周围百姓遭到惨重的损害。

    与石牛寨仅仅一水相隔的江西省修水县大桥镇沙湾村，在一场血洗浩劫之后，汤旷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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